2013年11月30日 星期六

東方邪 / 27. 永遠的輸家


霹靂布袋戲無配對(吧),內有自創角和寂寞侯過往的自我流設定

夏日炎炎,往往到夜晚月當中天時氣溫方降,若要在白日圖得清涼,只得守在樹蔭之下,忍受時不時的蚊蟲突襲。清風拂過坐落於山谷間的村落。在離人煙聚集處稍遠的地方,有一座小園。小園庭中植著株大槐樹,濃綠成蔭,垂著稀稀疏疏的黃花。樹下坐著一雙正在對弈的男女。




「可惡……」低聲抱怨的是女子,秀雅面容上滿是不服。思考了會,她在邊角上下了一子。見狀,男子輕笑起來:「你要用倒脫靴?瑀颻,妳曉得這種等級的對吾無用。」
「閉嘴,懷璽。」
男子含笑,落下一子。他的面色蒼白,身形削瘦,但自有股從容氣度;他雖笑著,但眉間似顰未顰,隱有愁色。很久以後,男子也是端著同樣的病容,唇凝冷笑,下達一道道掀起腥風血雨的命令。但此刻,他只是淡然地下棋。他還只是「懷璽」,不是毀譽參半的「寂寞侯」,至少旁人對他的認知還不是。
瑀颻案咬銀牙,硬是再下了一子。「千里走單騎。」未來的寂寞侯--現在是懷璽--說:「老用同樣的法子,是不可能贏我的。」說著,他晃了晃抓在手裡的一把白棋,蚌殼磨成的棋子碰撞發出「喀拉喀拉」的聲音。
瑀颻繃起臉:「你要下哪一手,就快些動作。」
懷璽不再多話,一子出手,正堵住瑀颻的生路。
「……我認輸。」
「承讓了。」懷璽拿起紙筆紀錄棋譜。此時屋內響起「嗚嗚」的聲音,瑀颻連忙起身跑進去。當懷璽寫完棋譜,開始收拾棋盤時,瑀颻端著瓷碗走出來了,碗面上蒸騰著熱氣,她拿著調羹輕輕攪拌。
懷璽愕然失笑:「都幾十年了,早說過不用這般養著吾。」
「不成,這是爹囑咐的。爹救起來的人都長命百歲、健健康康,我可不會讓你砸了爹的招牌。」瞅著青梅竹馬,瑀颻又攪了湯藥幾下,舀起一匙正欲試溫度,被懷璽阻止了:「吾不是孩子了,用不著這樣……而且早說好了,贏棋就不喝藥。」他習慣湯藥的味道,不代表喜歡。
「我只說贏棋,可沒說是誰贏。喝,不然我明日就多加黃連和赤芍進去了。」瑀颻冷哼道:「等我贏棋再說……我可不會是永遠的輸家!」
「吾拭目以待。」懷璽無奈地接過瓷碗,飲盡湯藥,然後從瑀颻手裡拿過蜜餞金橘。
輸家?從來沒那回事,她一直都贏他,懷璽想。他能贏瑀颻的只有這種鬥智的遊戲,事實上,他才是要讓步要認輸的那個人。精神上,他才是永遠的輸家。他幾乎無法拒絕瑀颻的要求。
這樣很糟糕,真的很糟糕,特別是對於他未來要做的事情;那個主意,瑀颻是絕對不喜歡的,但他還是要做。
「啊,起風了。」瑀颻抬頭望了望天,「快進屋,要是受了風邪就不好了。」她去拉懷璽,被他不著痕跡的避開了。懷璽跟在她身後進屋,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張棋桌的距離。這樣的距離剛好,他想。
一張棋桌的距離,是輸家和贏家的距離,永遠不會減少。

註一:倒脫靴,又稱作脫骨或提後再斷,是圍棋中一種很特別的攻防技巧。通常使用於在雙方兩塊棋在邊上互殺時,常可造成雙方死活的大逆轉。使用倒脫靴的一方先讓對方提取自己已成為凝形的數個子(常見的有正方形四子、曲四形),然後在提子的空位下子,倒提對方的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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